27歲,胡友松才嘗到被愛、被呵護的感覺,可是他已年邁,76歲的老人,足以做她爺爺了,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!
胡友松曾經是一個被人狠狠愛過的女人,全方位,無死角,她希望能直到永遠,可惜只有三年。
一、做胡蝶的女兒有多不幸?
1939年,胡友松出生在南京一個知識分子家庭,曾經實實在在地擁有一個平凡而幸福的家,有疼她愛她的父母,也有一個可愛的小弟弟。
可4歲那年,命運殘酷地奪走了她的一切。日本侵略者的一次慘無人道的轟炸,使她的父母及弟弟倒在血泊之中。
一夜間,胡友松失去了所有的親人。好心人發現奄奄一息的她,救活了,把她送進紅十字會孤兒院。
一天,一個眼睛帶著血絲、神色倉皇的中年婦女,在孤兒院外面輾轉徘徊,不時停下腳步左右打量著她。
胡友松正和孩子們在院內做游戲,誰也沒注意到墻外有人。
那中年婦女忽然沖進孤兒院內,一把抱起胡友松,一邊親她的臉蛋一邊說我的乖乖,我把你丟了好幾年了,現在總算找到啦,快,跟媽媽回去。
那婦女不管三七二十一,抱起胡友松沖出了孤兒院。在那兵荒馬亂的年代,孤兒院少了一個孩子大約也沒人會在意,也許反而會慶幸少一張吃飯的口,當然不會去尋。
那一年,胡友松6歲,她成了那婦女的女兒。那婦女一口咬定胡友松叫"若梅",母親是大影星胡蝶,而她叫沈文芝,是胡友松的養母。
隨后沈文芝一邊拿出影星胡蝶漂亮的相片給她看,一邊為她編織出一個美麗的謊言,而這個謊言足以影響她的一生。
沈文芝為胡友松描繪了一個十里洋場的上海景像,從小她就穿著靚麗的衣服,打扮成洋娃娃一樣,跟著母親胡蝶到處去參加活動,出入坐在豪華的小轎車里,住在酒店的包房里。
其實,真正的"若梅"早已在幾個月前,沈文芝逃往南京時,因嚴重的濕疹加上舟車勞頓死在了半路,而丈夫又忽然暴斃,舉目無親的沈文芝在南京落腳,找到了一份家庭教師的工作。
"若梅"是沈文芝的主要收入來源之一,因為胡蝶把孩子交給她撫養時,答應她每個月都會寄來撫養費,所以她不能失去"若梅",最終胡友松成了"若梅",也"繼承"了"若梅"的記憶。
然而胡友松還沒來得及為天上掉下一個"養母"而感到慶幸時,她發現自己倒不如呆在孤兒院里。
因為生活的艱辛,讓過慣闊卓姨太太生活的沈文芝變得喜怒無常,經常一言不合就對她又打又罵,甚至不給飯她吃,更別說供她念書了。
後來,在居委會的幫助下,胡友松申請助學金念完了國中。胡友松考入高中后不久,養母出事了,私下教書也被取締。
由于家庭生活困難,胡友松改上北京第三護士學校,1959年畢業分配在北京結核病醫院手術室當護士。
成為護士之后,胡友松有了獨立賺錢的能力,她想徹底擺脫養母的虐待,于是她不再叫"若梅",而正式改名為友松,希望自己如松樹一樣不屈不饒,不畏艱險。
胡友松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選學的護士專業,其實她并不喜歡護士工作,加上害怕見鮮血,甚至有血暈病,因此總想調動工作,另一方面每逢發工資之日,養母必登門索錢,談的兩次戀愛亦十分不順利,這讓胡友松覺得生活了無生趣。
正當胡友松為工作與生活感到一籌莫展之時,命運又向她開了一個玩笑。
1965年,76歲的李宗仁從美國回到了國土,不幸的是他的妻子剛回國不久就因乳腺癌去世。
年邁的李宗仁表示需要一個生活秘書貼身照顧自己,他在眾多的照片當中,一眼就相中了27歲的胡友松!
與一個比自己大近50歲的老男人結婚,別人如何看待?恭維的話語后面,有沒有「梨花伴海棠」的微詞?
胡友松不是沒有想到這些,她此前就想了很多很多,不過,她不在乎!這個婚姻是得到領導的批準與支持的!只要堅信了自己的選擇,即便是赴湯蹈火,也會在所不辭!
于是,公元1966年7月26日,農歷六月初九。76歲的李宗仁和27歲的胡友松,在李氏故居舉行的簡單婚禮。這是李宗仁一生中的第三次婚禮,而胡友松,卻是第一次。
友朋故舊的祝賀和寒暄中,「德公艷福不淺」的話語,在李宗仁聽來,既高興又有些無可奈何。
李宗仁大概是多喝了幾杯,送客時緊緊挽著新娘的手,那親熱勁,活像二十來歲的小伙子。
婚禮后,兩人去了北戴河度蜜月,近一個月神仙般的日子,使這位76歲的男子意想不到的愜意;和年輕美貌的妻子的蜜月使他真有些返老還童。
以至他常常近乎天方夜譚般湊著耳朵悄悄地問妻子;「月事還來嗎,懷孕了沒有?」胡友松卻每每都有幾分羞赧地搖搖頭,表示無可奈何。
沉浸在蜜月的兩人,回到北平,沒想到社會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。
1966年的8月,社會運動風起云涌,席卷神州。
為了避免趟混水,李宗仁和胡友松唯有在家讀報、畫畫、寫字,過著足不出戶的生活。可還是被波及了。
一次,胡友松騎腳踏車上街買東西,被一個騎車的小伙子撞倒在地,腿被撞出一大塊血印。
回家之后,李宗仁趕緊用云南白藥幫她治,又用熱水敷,夜里還起來看幾次,胡友松看到丈夫心痛緊張的樣子,心里一股暖流起,眼淚直在框里打轉。
又有一次,體貼的李宗仁發現胡友松的發腳有些凌亂,一時興起,便帶她外出做頭髮,怎料又弄出亂子來,直讓胡友松后悔莫及,深怕連累了丈夫。
那天, 天陰陰沉沉,像是釀著一場大雨。
理發師為胡友松理了一頭嫵媚的大波浪,可還沒等李宗仁欣賞個夠,在回家的路上,他們的紅旗車被攔截,車窗外群著一群可怕的年輕人,大聲疾呼:打倒資產階級的少奶奶,拿剪子來,剪她個陰陽頭,給她個下馬威!
好不容易回家之后,胡友松沒有照以往理發歸來那樣,對著梳妝台那塊橢圓形的穿衣鏡前前后后,左左右右地自我欣賞。
當晚她連飯也沒吃,心里懸懸的,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什麼人上門來。她不害怕自己會遭到懲罰,就怕因為她的「大波浪」頭牽連了丈夫。
她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:如果李宗仁被抓了去,她甘愿為他承擔一切體罰,承受一切折磨!
幸好,事情總算壓了下去,可仍是過不上幾天舒心的日子。形勢的發展迅猛異常,李宗仁看著老友故舊,一個個身心遭受殘酷的折磨,心里十分難受,身體隨之也出現了問題。
一天早上,李宗仁上洗手間,血,一陣陣地噴射出來,控制不住。他居然有些支撐不住了,只得用盡所有力氣喊胡友松,說話都有些舌頭梗了。
胡友松把丈夫扶起來,馬桶里盡是血。這位見血便暈的護士,要不是強打著精神硬咬著牙,也許比丈夫暈得更甚,倒得更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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